兒童的時代

辜振豐
Jan 31,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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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弄人,喜歡惡作劇,結果是嬰兒時時呱呱墜地。上天肯定是大男人,瞎整女人,樂此不疲。懷胎十月,起先嘔吐,繼而營養不斷被胎兒吸收,髮絲僵硬,骨頭鬆軟,負擔加重。臨盆之際,一不小心,重則喪命黃泉,輕則耳膜破裂。

封建時代,多子多福,太太身負大任,傳宗接代,但要是無法達標,或掃地出門,或小三進門。如今是晚期資本主義年代,諸法鬆綁,自由觀念大行其道,無子也是福。

不過,國家機器最為擔心,因為少子化的結果,阿兵哥人數必然不足。所幸人工智慧及時搭救,半導體和晶片為人類打出一片新天地,將來一宣戰,可能是無人機、無人艦艇的天下。

為何嬰兒一出生會哭哭啼啼?種種說法,紛紛到來。佛家說,苦海萬層波;基督教則宣稱夏娃亞當偷吃禁果,遭到上帝懲罰,務必下凡懷胎生兒育女。信者恆信,不信者也許可以聽聽精神分析的觀點。

嬰兒剛剛出生幾個月,缺乏時間跟空間的認知,並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嬰兒覺得媽媽是自身的延伸,自己可以控制。但嬰兒會叫會鬧,有時候白天睡覺,晚上卻活蹦亂跳,搞得媽媽心神不寧,疲憊不堪,難免會變臉,會出手。

嬰兒感覺自己是全知全能,但赫然發現原來媽媽並非屬於自己,於是開始有挫折感,從而有了身分認同。我們入學就讀,互相比較競爭,成績掉車尾,放眼周遭,盡是帥哥美女,開始衍生自卑,其實,早在跟媽媽分離之後,便有了挫折感。

問兒童是何物?中醫觀點,認為兒童是純陽之體,活潑好動,均屬正常。注疫苗,打點滴,降低陽氣,甚至破壞抵抗力。自然界中,風寒暑濕燥熱,一旦入侵身體,都可能造成病痛,而陽氣是最好的盾牌。《黃帝內經》強調:「陽氣者,若天與日,失其所則折壽而不彰。」

但西醫則認為,兒童過於活潑是過動兒。我是四年級生,記得我們的年代,國小學生爬樹爬爬牆,往往撞得頭破血流,當時並沒有「過動」這個字兒。疾病是不是製造出來的?有待深入研究。

為何小孩子不喜歡上課?聽到停課放假,總是雀躍歡呼,開懷大笑。大家應該聽過帝國主義、殖民主義之類的名詞。從大航海時代以來,西方強國仗著船堅砲利,到處攻城掠地,黃種人黑人都被視為「野蠻人」,應該施以教化。這是西方人對外侵略的理論武裝。

不過,西方內部也未能倖免,尤其兒童被視為野蠻人,也應教化一番。如何教化?這就是法蘭西思想家師傅柯所謂的規訓社會。台灣也是接受西方的教育方式。記得小學時期,就是不喜歡上課.

那個戒嚴年代的老師,不少是受過日本軍國主義教育的分子,打罵是家常便飯,官官師師相護。老師一進門,通常手提鞭子,每天要鞭打學生,才會有快感!這票人無疑是薩德(Sade)的後代,從打人過程得到快感,就是「虐待狂」(sadism ) 。

學生日日彷彿處在君父的城邦。學生搞不清楚這些眉角,但覺得好像被關進監獄,犯罪遭到法官判決,才鋃鐺入獄,但沒有犯法卻進入類似刑務所的地方,有圍牆,有作息,身邊更有如同獄吏的訓導人員。

時代變了,打罵慢慢退潮,面對網路年代,老師也懼怕被錄影,被媒體爆料,甚至家長對簿公堂。

如今規訓逐漸邁入新自由主義年代。韓炳哲在《倦怠社會》指出,目前不是「我應該」,而是「我能」。換言之,自己管理自己,自己變成守衛。加上消費社會大行其道,學生開始以商品,跟同輩舉行「軍備競賽」,化妝品,名牌服裝、球鞋,腳蹬 Nike、Vans、愛迪達,舉目可見。

我到底是誰?只能各自詮釋,主觀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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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itten by 辜振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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