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生活中,難免煩悶,上街血拼,頗有療癒之效。但要是過度頻繁,則會浮現強迫性動作。所謂「強迫性動作」,如抽煙,一根接一根;或是名牌上身,一件又一件。這在在反映內心種種問題,也許是孤獨,也許是焦慮,不一而足。
生命難以承受之重,便要減輕,但假如太輕,又想擺向重的一邊。如何平衡,端賴個人智慧。
比如淘書一事,要是藏書太多,那就儘量將書消化,寫成書稿,然後出書。之後,這批書籍,便可以送人或推向二手書店,以免書齋遭逢書災。
放眼當今大眾消費社會,人人鍾情於名牌,我們心目中總有心儀的設計師。一旦當起粉絲,往往難以抵擋其魅力。但有時候仔細深思,設計師除了設計服飾之外,也設計正消費者的口袋。
一目睹設計師的大名或 Logo,彷彿我們被下了符咒。設計師到底是神祗或鬼魂,每每無法加以辨認。1980 年代,每到暑假,日本消費者總會搭飛機到米蘭朝聖,這當然不是去拜天主,而是膜拜名牌,Armani、Versace、Gucci ……此外,每個機場免稅商店,日本女孩子大排長龍,目的就是要來一款 LV或香奈兒皮包。如今情況大變,她們一出國,即使淘了山寨版也無所謂。
回顧過去,歐洲或埃及,家中養了家畜,每每用烙鐵打上印記,藉以區別自家跟別家。監獄也會在囚犯身上烙上印記。所謂「印記」,就是 Brand ,後來就引申為「名牌」。
名牌衍生附加價值,而且一本萬利。目前,LVMH集團旗下擁有許多服飾品牌,負責人就是貝納德阿諾(Bernard Arnault)。他在28嵗時正式接掌父親的建築公司。他前往美國佛羅里達州的哈奇遜島開發住宅,但買氣不旺,最後只好結束營業,回到法國,繼續從事營造業。
阿諾在美國鎩羽而歸,但獲益匪淺。畢竟這段寶貴經驗讓他掌握美式管理的精髓,而且對於資本的運用和流通的操作更是知之甚詳。加上1970年代,他到了紐約,一出機場後,坐上計程車,便和司機開始聊天,對方還說:「你是法國人,我根本不知道法國總統是誰?但知道迪奧 (Dior) 是法國名牌。」顯然, 阿諾受到的震撼可想而知,而且也領悟到名牌商品一定有發展的空間。
一九八四年,法國知名的馬瑟爾普薩克 (Marcel Pussac) 集團面臨財務危機,阿諾便向銀行貸款,加以併購,而旗下的企業還包括迪奧服裝公司。接著,他相繼併購的名牌包括紀凡希 、LV、羅威 (Loewe)、唐娜卡倫 ( Dnna Karan ) 、KENZO(高田賢三)等。尤其是,他曾力邀賈利安諾 ( John Galliano ) 和麥昆(Alexandria MacQueen)這兩位英國設計師分別接掌迪奧和紀凡希,此擧確實讓法國人顔面無光。
早年,法蘭西瑪麗皇后有位御用設計師,名叫羅絲伯頓,老百姓曾揶揄她是「時尚部長」。有人認為她是服飾名牌的創始人。但有人認為法蘭西第二帝國高級訂製服設計師沃斯是第一個服飾品牌。
十九世紀中期,高級訂製服也有山寨版,例如百貨公司是供應中心,消費階層是中產階級。因為訂製服要價昂貴,上流貴婦才有經濟能力消費。至於一般家庭只能到二手跳蚤市場。顯然,法國的消費是有階級的。
到了二十世紀初期,香奈兒登場之後,揚威海內外。尤其美國的摩登女子,大學一畢業,就是想擁有一件香奈兒的山寨服飾。香奈兒根本不在乎,畢竟仿冒服飾也有廣告的效果。
過去,我也淘了一些名牌服飾,但不至於過度,自己會找到平衡點。首先,會將一些經費,挪移到時尚書籍,因為寫稿子可以賺點稿費,甚至可以出書。顯然,這比較接近良性循環。當然啦,鐘鼎山林,各有天性,各有條件,不可強也。要是穿得爽,也很棒,何需大費周章去寫文章!
其實,生活中也可以玩點設計,來點創意,以裝扮自己的行頭。今天,逛到城中市場,發現一家店裡有一款 Coach 包包,要價不菲。心中突然覺得自己的書包大王也不亞於這款帆布包,因為我飾以藝術家別針和貓頭鷹布繡。
這幾年,COMME des GARÇONS PLAY 系列,不管正牌或山寨,舉目可見。這個心形圖案是波蘭藝術家 Filip Pagowski 的創意,早年他太太是模特兒,曾經為 comme走秀,後來他跟川久保玲合作。
有趣的是,我託朋友買了好幾組心形布繡,準備貼在毛衣、牛仔衣褲和T恤。搞點創意,無非是遠離設計師的支配,好讓自己的行頭重新浮現新面貌。正如同要保養身體,未必要醫師的藥方或建議,自己也可以研發養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