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揮別學院圍牆後,鎮日讀書寫作,陪伴家人,無需備課之餘,益顯悠閒況味。某日老媽忽然罹患心悸,便帶她到醫院看診,眼前固然是高名大夫,但照例開藥,病情未見好轉。
剛好善於按摩穴道的阿姨來訪,順手幫她調理之後,略為改善。目睹此道神奇異常,靈機一動,隔天立馬到書店淘了一本《按摩入門》,內容圖文並茂,對於門外漢頗有助益。
臨時惡補幾天,掌握了幾個重要穴道,竟然可以派上用場。因為老媽清晨即起,吃了過量藥物,臉色慘白,心跳飆高。當時心想病情如此緊急,要是叫救護車,一路顛簸,未必安全。於是出手按摩內關、膻中、百會、足三里、湧泉等穴道,花了半小時,臉色恢復紅潤,心跳回歸正常。
何謂鬥病?
日本人管治病叫「鬥病」,意思是說,要跟病魔長期開戰,本身要具備一定的功力。以推理小說來形容,病魔如同犯人,治病如同偵探破案,知識、臨機應變、邏輯思考,缺一不可。但剛剛起步,略懂皮毛,加上僥倖過關,如何鬥病?
日後,上街淘起中醫養生書籍,期待能發揮養護之功。缺乏老師指導之下,只能亂買一通。早年,曾經無師自通,搞懂流行時尚、現代舞,於是依樣畫葫蘆。但一翻開書本,簡直像天書,有看沒有懂。猶記得曾國藩對付太平天國,乃是應用八字真言 — — 「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顯然頗有鼓舞之功。
有一天,看到某位作者提到,讀書人學中醫,如刀切豆腐,這也讓我信心倍增。中醫深奧,但這句話傳達讀書人有閱讀能力,也有邏輯思考力,無疑是學醫的必備條件。以中醫出版物而言,過去跟隨國民黨來台有中醫,也有岐黃養生書籍,共奏調養治病之功,而國共雖然水火不容,但並未封鎖中藥進口。接著,中國改革開放之後,簡體中醫書籍,更大舉渡台。
醫書與實踐
值得一提的是,每逢禮拜四,溫州街明目書社照例開箱,供應簡體書,除了文史哲,更有醫書。老闆賴顯邦自修中醫,治好小兒子的氣喘。機會當頭,時時不恥下問。原來,一開始西醫無法治癒,只好勤讀加上日以繼夜,靈悟之下,援用「小青龍湯」和「玉屏風散」,壓住病氣,以致於消失。
「玉屏風散」能防止感冒,也可強化免疫力。坐在窗口,遭遇風寒冷氣襲來,鼻子有水氣,服用之後,可以緩解。如此療方,是宋國「太平和劑局」的創意。中藥命名,得力於大自然跟神話。家中裝飾屏風,也可擋風,古人強調避風如避箭。
有人感冒總是流下白色鼻水,如同一小股瀑布,一晚上,竟然要花上一包衛生紙!這時候,「小青龍湯」可以藥到病除。
醫聖張仲景
「小青龍湯」是張仲景《傷寒論》的名方,曾經看過一位中醫論述此方,飽含詩意。他說,服用小青龍湯之後,身體內部忽然春雷一響,心下一池水中會冒出一隻小青龍,因為龍會放水也會收水。此時,青龍緩緩收走心下的水之後,鼻中的小瀑布就慢慢消失。我罹患感冒,便是小青龍症,此方總是發揮作用。
中藥之妙用,是改變「氣候」,從冬天蛻變為春天,是借助大自然的藥草。
不過,小青龍湯是虎狼之藥,老少之身,劑量減半。此方是汗法,要是身體虛弱,可改用泡澡發汗,逼出寒氣,效果雷同。
張仲景曾擔任東漢太守,目睹瘟疫猖獗,親友往生不計其數,決心拜師學醫。以一己之身,研發一百多帖方劑,可謂天縱英才,「醫聖」美譽,名副其實。
科學中藥與水藥
他研發的名藥,猶如藝術品,如「大青龍湯」,治療瘟疫;「葛根湯」去除肩頸僵硬惡寒;「酸棗仁湯」助益睡眠;「真武湯」打消水腫;「葛根黃芩黃連湯」抑制水瀉。這些千古名帖,是中醫門診必備的良藥。
中醫門診,大都開立中藥粉。這就是科學中藥,不需要用水煮開,便於隨身帶著。科學中藥是台灣之光,鄰國是顆粒,但台灣如此發明,甚至外銷東瀛東南亞。一些大品牌,如勝昌、順天、港香蘭、仙豐都有製作上市。
以上紀事,純粹是個人體驗,身體病氣來襲,請找合格中醫師。哈哈!